当俞国振在琢磨着如何获取更多的煤炭资源与铁矿石资源时,山`东即`墨青岛口,将岸望着忙碌的港口,眼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忧忡。
“将郎,你怕什么,兵来将挡,水来土湮,咱们这还有几百人,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鲜国?”
他身边的罗宜娘撇着嘴道,对他几天的情绪很是不满。将岸苦笑了一下,宜娘是见惯了虎卫打胜仗,因此不免太小看天下了。将岸却是知道,朝鲜虽非大国,可凑个十万军队出来还不成问题,若是有一万虎卫,这十万军队当然和土鸡瓦狗没有什么区别,但是他手中能动用的却只有两百虎卫,外加上那不到四百的牧奴,而且那些牧奴的忠诚度还有待考验!
“将总督,李家兄弟来了!”
就在这时,一个登莱兵前来报告,俞国振给将岸留下的兵力并不多,现在几乎全部被他派到了耽罗岛上,因此在青岛口,他所用的人手都是孙临的登莱兵。这个来禀报的登莱兵,将岸就认识,名为孟威,如今已经是朝廷任命的把总,可整日里还是缠着他,想要到虎卫去当一个小兵。
“怎么你这个把总来传信?”将岸笑道:“好歹你如今也是一个军官了,这等事情,哪需要你来?”
“什么狗屁军官,哪里比得上当一名虎卫,将总督,你就跟伯爷美言几句,收下我吧!”
孟威一脸陪笑,小眼睛不停地眨巴,看上去就象是一只在讨好主人的狗。但他这神情让人好笑却不生厌,至少将岸不会生厌,他可是知道这个孟威的,冷口关之战随着孙临冲杀,身被二十余创,兀自酣战不止,绝不是只知道溜须拍马的小人()。
“这可难办,你年纪大了。”将岸为难地挠着头。
“将总督总拿这话来搪塞,小人的堂兄孟放,年纪可比小人还大六岁,当初若不是他比小人大,哪里轮得他去炮营,可是就因为他会放炮,便让他去了虎卫,小人却入不得,这不公平,小人也可以学打炮!”
两人这样的对话这些时日发生过不知多少回,最后都是将岸哑口无言——他虽然能言善辩,可对上一个认死理反复纠缠的倔驴,也就无能为力了。不过想想也是有趣,冷口关之战时,投来的女真人中莫尔庚额与席特库是两兄弟,随孙临北上的孟威与领着炮营反正的孟放也是兄弟。
孟威口中说的李家兄弟,是李青山和李明山,二人一见着将岸,立刻行跪礼:“李家兄弟,见过总督老爷……”
“起来,起来,可当不得你兄弟如此礼,我家公子早就说了,两位乃是当世英雄,要我多借助两位之力!”将岸不待二人跪下便上去将他们拉了起来,亲热地说道:“公子为了避嫌,故此不能亲自来见二位,只派了我来,二位可千万莫见怪!”
这话说得李家兄弟心里份外舒坦。
此前俞国振虽然声名远播,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介布衣。可现在不同,朝廷封赏名爵的公文已经明发天下,百姓当中也纷纷流传着“俞济民万里赴戎机、崇祯帝慧眼封南海”的戏文评话,身份已经与初见时不同了。俞国振自己对此不在乎,那是因为这种爵位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,虎卫对此不是很在乎,那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崇祯根本比不上自家公子,可在大明其余百姓心中,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。
便是李家兄弟这样的豪强,心中也不免惴惴,唯恐俞国振翻脸不认人。
因此,当有人执俞国振信件去召他二人来时,他们多少有些犹豫,但来到这里,见到这位被尊为“总督”的年轻人,给他三言两语便安抚住了()。
“咱们兄弟不知将总督有何吩咐,故此只带了两百心腹赶来,若是人数尚不足用,还可以再召。”
“人数确实不足,需要二位再召一些来。”将岸听到他们手中的人手,眼中顿时亮了起来。
“我兄弟二人有几分薄面,总督需要多少人说,只管说来。”
“实不相瞒,越多越好,其中风险也大,不过若是能成,每人一百两的安家费,我将某可以许下来先发……你们兄弟别忙着拒绝,你们二人自然是没有的,公子早说了,你们极是义气,对你们说钱就太瞧不起二位了,故此给了三个选择。”
将岸说到这,稍停了停,看到这对兄弟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,将岸便又道:“第一个选择,是此间事了之后,你二人进入细柳别院接受我们虎卫的操演训练,日后能成,便为虎卫一员,不过我家公子也说了,二位年纪较大,怕是要吃几倍的苦头,而且即使从细柳别院出来,也需要从底层做起,先入教导团为一小卒,再依战功升迁。”
“第二个选择,是替我家公子管理一片马场,不过马场不在咱们陆上,而是在海中,耽罗,也就是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。你们只管看着那些牧奴,别让他们捣蛋便是,其余的,自有我安排人手处置。说实话,这是个享福的职缺,虽是重要,却也清闲,每日就是纵马驰骋喝酒吃肉,倒是快意。”
说到这,将岸又笑了一下,因为从李氏兄弟的表情可以看出,他们对这个职务完全没有兴趣。
“最后一个,也是最难的一个,便是维持如今模样,你们兄弟在山`东,公子每年支应你们一万两银子……”
“我选第三种!”不待将岸说完,李明山便抢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