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久不见。”
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,郑葵微微一笑,略抬下巴,矜持且疏离地看着顾宴清:“你近日里过的不错嘛,微博快被你的粉丝给占领了。噫,也不清楚你是运气好,还是另有门路。自电影开拍以来,不管萧薇薇怎么闹腾,你总能成为最后的赢家。她越是跌的狼狈,你的名气就越大。”
听着她这一段半含酸的话,顾宴清淡淡开口:“规规矩矩做事,总要比想些歪门邪道要好。”
她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出口,郑葵面色不改,姿态优雅地斟了一杯茶,双手递给顾宴清:“这是自安西来的好茶,生于高山,长于雨雾,生来得天独厚,可惜被些不懂茶的人给贱卖了。一些牛嚼牡丹的人,也不惜其才,白瞎一双眼,竟然舍弃精华,选了些品质低劣的来。我略通茶道,这才买下,免得人暴殄天物。现下,还请顾小姐赏脸喝一杯,尝上一尝。”
一旁阿秋义正严词地开口:“顾小姐,您不能喝,谁知这么个阴阳怪气的人有没有在里面下毒!”
下毒……看来阿秋宫斗剧中毒不轻啊。
郑葵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,斜斜看阿秋一眼,冷嘲道:“这么无礼,我同顾小姐讲话,你为什么要插嘴?”
一旁顾宴清被阿秋这句呆萌的话逗的直乐,看着郑葵冰冷的脸,碍于礼貌,强忍着笑意,打圆场道:“阿秋,你想多了。郑葵与我曾共事过一段时间,怎么会害我呢?”
最后一句话尾音拖的极长,顾宴清故意看了郑葵一眼。郑葵脸色变了一变,却也未吭声。
倒是阿秋心直口快:“今日的这顿饭,我看不吃也罢。你听听她刚刚拐弯抹角的那句话,弯弯绕绕的,谁知道她想说什么!顾小姐,您身体不好,需要多休息。我看,我们还是先回医院吧!”
阿秋与她这么一番对话,郑葵听得阿秋处处贬低,所幸忍耐力强,倒也不露声色,只硬邦邦地顶了一句:“我也不爱同一些粗人聊天,脑袋笨的很,说话也无趣。”
这下阿秋倒听得懂了,咧开嘴一笑,声音嘲讽:“呦,还真当自己是大家闺秀了?说个话还文绉绉地卖弄?故意显示自己高雅?不同寻常?说白了,你就是比不过人家,才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冒酸气!”
这下子,倒是真的激怒了郑葵。她生平最恨别人说她拿腔作势,这下被阿秋直愣愣地说了出来,郑葵心里又气又恼。
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,刷的一声就要把爪子亮出来了。
登时,这包厢里的气氛就凝重了起来。
“茶倒是好茶,”
顾宴清突然插了一句话来,打破了僵局。她端着那茶盏,晃了晃,左右瞧瞧,递至唇边,噙了一口细品,眉毛微蹙,继而舒展开,将茶盏放至桌上:“可惜了。”
听她一句可惜,郑葵慢慢地坐回去,面如寒素:“顾小姐有何高见?”
“高见谈不上,也不过粗略了解罢了,”顾宴清眉眼含笑,标致的如古画美人:“有种说法,叫做‘壶必紫砂’。不知其他茶如何,这类,却是必须用紫砂壶来衬的,而这杯茶,是用白瓷泡的吧。泡茶的水,需用刚刚烧开的沸水,而这个水,明显的是放凉之后又来冲的。虽然表面功夫做的差不多,实则拙劣不堪,看来这泡茶人,手艺是真的不行。刚刚得了点皮毛,就来这里卖弄。”
本想借着茶讽刺一番的,没想到轻易被讽了回来。郑葵一张脸顿时青青白白,强撑着,依旧骄傲地挺直了背。
阿婧忍不住,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触到郑葵冰冷的视线,她立马装作看手机的样子,自言自语:“哎呀,这个笑话好好笑哦。”
郑葵挤出一个笑容:“看不出来,顾小姐懂得还真不少。”
“略懂而已,”顾宴清笑道,话锋一转:“刚刚你说这茶生的好,照我来看,看这茶,生的好是一方面,后天的炮制又是一方面。有一些茶,误投了恶主,加工不精,又混进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,即使标出了天价,也无人问津。依我来看,这个茶,价格低是有原因的,”
说着,她执杯起身,慢悠悠走到一旁,扬手将那杯茶倒进了花盆里:“也只配用来浇浇花草了。”
郑葵冷声道:“我只是不服气。”
见她终于直白说出心中所想,顾宴清脸上笑意渐褪,挑眉看她:“为何不服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