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斌礼伸出手指,想要将女子眉间蹙起的沟壑抹平,未等他动作,明明就在熟睡中的女子似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,在那一瞬间将头偏开,躲过了赵斌礼的碰触。随后便又陷入了昏睡。
孕妇都是嗜睡的。
只是,也不知是有意的,还是无意的。
赵斌礼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,独自去桌前倒了杯茶,细细的饮着。
赵无月的身份能就这么的传出去也好,省得他再多费心思。想到林氏托人给他带的口信,赵斌礼无奈之余,也是颇为头疼。
林氏为了低调行事,并不会经常的传诏他,一年算下来,有五次便已经是多的了,而且每次都是隔了相同的时间,也不会叫人生疑,这次这般的主动,加之赵无月方出现在众人面前过,想来定是为了这一样。还得抽空进宫一趟。
林氏本地位低贱,只是偶尔得了皇帝的宠幸,才被封了位分脱了贱籍,只是给的位子毕竟不可能高,赵斌礼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给她抚养,她也只是当了一个侧妃而已。
林氏在后宫蹉跎浮沉了几十年,赵斌礼封王之后,她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,行事也不同往日一般小心谨慎,倒有些肆无忌惮起来。
白日里,他的母亲林氏曾将他唤到宫中,除了那一些惯有的琐事外,剩下的便是那向他提了多次的婚事。赵斌礼显然对此很抗拒,可联想到他的母家无人,无能为力,而他心底里,对这传说中林尚书的女儿又隐隐有些期待。
抗拒自然是因为这拉郎配式的婚事,期待,则是因为那林氏小姐的父亲,是兵部尚书的嫡亲女儿。
若是能将此女娶回府,定是一大助力。
明日要不要将赵无月带去宫里还是问题,只是迟早得给她一个身份,不能就这么糊涂了事。
赵斌礼忽然睡意全无,起身去了书房,他还有一堆的信件未曾批复,梁国,也要出事了......
风云要起,也不知他能否保一方人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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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钰闲得无聊,去赵斌礼府上转了一圈之后便回了自个儿的老窝安心的住着,这既然回了老家,他今年本就是抱着不入京的打算的,只是忽然得了赵卓传诏,实在推辞不得,在窝里呆了没几天便又出发上京了。
这其中,也不过是差了半个月而已。
秦宇征本来还与他斗着气,大抵是因为他回来的时候没控制好自己做了出格的事,贺钰是半点不心虚,只是秦宇征却是一反先前在车上的姿态,倒是变得矜持起来。
不过,贺钰便是爱死了他这种小矜持。
之后的几天秦宇征看似很安静,只字不提先前贺钰跑去人家府上还抱了姑娘的事儿,让在一边抱着观望心态的贺钰心里打鼓。
这事要细说起来也不全是他的错,只是这人既然对他撒了娇置了气了,纵使不是他的错,那也就是他的了。
贺钰其实有些心软,想到好几天无法做那事儿,心头有点痒,但已经坦明心迹做下保证了,自然是要坚持到底的。
他本来也想着,他的确是立了保证,可若是再软磨硬泡几天,再求上一求,按照秦宇征的性子,也就勉强答应了。
然而秦宇征一反常态,让贺钰明想反悔都没机会。
也许这也是个机会,可以好好冷静一下。
最近心头大乱的贺钰这样对自己说道,理了理衣裳。
“王爷,东西都备好了,随时可以启程。”听到外头的人在门口的禀告,贺钰说了句“知道了”,便把出门时一向带着的玉佩拿起来挂在腰间——他对外一向说这块成色一般的玉石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,众人都道他重感情,背地里也觉得他这般优柔寡断,不舍得过去的皇子必是难成大器。
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了,其实那玉只是他在集市上随手淘到的罢了。他的母妃,不,都算不上个妃子,有了身孕后连个御女的位置都没坐热便在生下他后撒手人寰了,哪儿有半点儿珍贵的首饰留下呢。
秦宇征一直坐在圆凳上看话本,见他在那里戴了半天玉佩,上前拿过玉佩帮他穿了起来。难得今天秦宇征今日这般的亲近他,贺钰心下有些欣喜,却又不想主动开口,只是应了一句便由得他动作
“你......”
“好了。”贺钰拍拍秦宇征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