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臻弹弹衣角，从书桌旁起身，越过李嫣，行至一旁的待客桌边。他执起羊脂玉水壶替自己倒了一杯灵泉水。清澈透亮的茶水跃然于瓷白莹润的水杯之中，流臻微微摇晃它，泛起了细碎的水光。

流臻呷了一口灵泉水，漫不经心的说道：

“这凌青山上下，除了祖师闭关的后山，还有哪里是我神识看不到的地方？”

李嫣身形一顿，是了，掌门师伯已然是元婴后期，这凌青山上下除了历代祖师爷闭关的后山，其他的地方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神识之下无所遁形。

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，那样的话，她在李仙儿脸上划下的那道伤痕……掌门师伯是不是……是不是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？

她手里绞着衣裙，面色青了又白，白了又青，胸腔的心脏又开始“砰砰砰”狂跳、

李嫣张了张口，有心解释她和李仙儿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，但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在掌门师伯看来，那李仙儿是他无意间救起的孤女，而自己是在凌青山上调皮捣蛋、骄纵爱惹事的小魔星。也许师伯想着是自己又在惹是生非吧，李嫣自嘲一笑。她和李仙儿的恩怨早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，就算她说了，又会有谁会相信自己？毕竟如今这一世，李仙儿还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凌青山的小孤女……

“李仙儿……是我的族妹。”李嫣闭了眼，低低的说道，“我们李家，如今能活下来的，怕是只有我和李仙儿这个族妹了。”

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凌青山下被师父带回，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狠心划伤李仙儿。她在赌，赌掌门师伯究竟更相信谁。

流臻眯着眼，今日嫣儿在她宫殿之内的一举一动他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。但是他相信嫣儿的为人，她纵然在凌青山惹是生非，但是却从来都是小打小闹，绝对没有超过每个人的底线。这也是为什么凌青山提到嫣儿的时候都是一副又爱又恨的模样，也是为什么他还愿意一直教导她的原因。

基于这些以上的种种，他自然而然的认为这里面有着他不知道的隐情。正如他说的，人心都是偏的，那李仙儿也不过是他偶然间救起的孤女，但是嫣儿却是自己用心教导了好几年的孩子。

如今嫣儿这么一说，再结合李仙儿今日的所作所为，流臻自然而言的联想到怕是因为这个李仙儿的原因，导致了李家山下除了他和李仙儿，全都被屠杀了。

想到这里，流臻缓和了脸色，放下手里握着的水杯

“那你想怎么做？”

李嫣不找痕迹的吐出一口气，心中大定，她赌赢了，但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堵堵的感觉。

“我知道能被师伯看上的人，绝不是一般的资质。流冰师伯心直口快，也万万不会接受我那族妹，嫣儿也不希望凌青山失去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……”

流臻冷哼一声，“你难道没听到？我刚才就说了，我不收德行有失的人为徒，就算她是天纵之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