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手揉了揉额角,这一觉睡了这么久,难怪现在浑身上下都软趴趴的,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。
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腹,之前一碰就疼得不行的感觉已经没有了,宋七夕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想,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“虫虫?傅逸宸?”
整个室内一片黑暗,宋七夕张开手掌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,往旁边摸也只能摸到一片冰凉,傅逸宸跟虫虫只怕找就离开了。
宋七夕在床头的墙壁上摸索着,她现在迫切地需要灯光来照明,可不管她怎么摸,除了冰凉的墙壁以外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。
傅逸宸是一个严谨的人,床头灯的开关就在床头边上一寸不到的地方,怎么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?
事情好像跟她的记忆发生了偏差,宋七夕又反手去摸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,却不想连床头柜都不见了踪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属带隔层的架子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,连带着宋七夕的体温也开始一点一点的下降,就像是顺着什么东西的流逝一起离开了一样。
怎么会这样?她明明抱着虫虫在睡觉,傅逸宸也躺在床上,为什么现在却像是换了个地方一样,而她的身体也突然不能动了......
之前四处摸索东西就像只是一个错觉,宋七夕依然维持着醒来时的姿势仰躺在床上,双臂直直地放在身体两侧,双腿略微弯曲,明明没有被绑住的感觉,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挪动一寸。
突然好像天亮了,亮得晃眼,所有的光芒全部都朝着宋七夕射过来,可她除了这强烈的光感以外,依然什么都看不到。
她竟然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吗?
这样诡异的情况让宋七夕的心里充满了恐惧,她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,拼命地想要取回身体的控制权,远离这个奇怪的地方。
可不管她心里的渴望多么强烈,她依然闭着眼睛躺在那里,一动都不能动......
“孕妇出现大出血,准备输血。”
“纱布。”
“剪子。”
“擦汗。”
......
一连串机械冰冷的男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响起,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室的嘈杂,就像是突然开大了音量的收音机,各种声音都争先恐后地往宋七夕耳朵里面钻。
她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会有体温正在流失的错觉了,真正在流失的,原来是她的鲜血。
这样的场景宋七夕分明没有经历过,可是耳边的每一道声音她都熟悉至极,包括身体正在被利刃划开的触感,以及临近死亡的绝望悲伤。
为什么?她当初明明是已经麻醉之后才被推进的手术室,醒过来之后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了,她杀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,同时也杀死了她跟傅逸宸的未来......可她现在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地记得这一切,然后再切身经历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