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夏迎白的口气好似混不在乎,她心里就松口气,“说的是,这种事情总有更着急的。”跟陈贵嫔一拨进宫的,怎么能看着她一枝独秀,后宫里相思贵妃德妃这样的老人,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,说到底陈贵嫔要真的在这后宫里站稳脚,也得看她的修行够不够。
“人生的是极美,说句冒犯的话,跟你也不相上下了。你为人正派,纵然是艳色殊城却能自持风骨,可是那个陈贵嫔却是媚意天生,不要说是男人便是女人看着她都不能久看。皇上被她所惑其实也很正常,男人嘛,到了皇上这个年岁美色就更吸引人了。”
听着夏迎白的隐隐夹着的叹息,徽瑜其实心里是明白的。人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会有那样的心思跟耐性,追逐容貌不十分出色但是却有才情的女子。那样的年华里适宜做这样浪漫的事情,有那么多的精力用不完,好似完成了什么丰功伟绩一般。可是随着年岁渐长,经过的女人越多,女人各种品性的不同,也已经让皇帝失去了追逐的兴趣,只有绝美的颜色才能让他们眼前一亮了。
“这个陈贵嫔是谁引荐的?”如无人引荐,只怕是不能这样快就入了皇帝的眼,后宫侍寝,素有规制,只有有人铺路才能一举通天。
听着徽瑜的问话,夏迎白静了静,然后才摇摇头,“看不出来,也找不到蛛丝马迹。但是我心里却明白这事情万万没有凑巧的,你知道皇上现在基本不入后宫,都是宣人去前殿伺候,这送什么人过去,里面讲究大了。若是无人铺路,谁都不信,但是却找不出这个人来。”
徽瑜神色一凝,“一点痕迹都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徽瑜一下子沉默了,“如是这般,只怕危险。”
“是啊。”夏迎白吐口气,苦笑一声,“那位最近半月都没离开过前殿。”
皇帝现在身体每况愈下,已经变得十分警觉,现在都不轻易踏入后宫,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这位陈贵嫔却能在前殿落脚半月,这不得不令人心中生惑跟惊讶。
“皇上……应该是十分相信这位贵嫔的。”徽瑜轻声说道。
“信任不晓得,但是她人没离开前殿是真的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,这个陈贵嫔是谁保驾护航的?”
“不好说,不过我总觉得这事儿跟德妃脱不开关系。但是上回宁王之事后,德妃就收敛了很多,基本上处于足不出户的状态,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,分外的安静。可是,德妃的相知我却深知几分,而且以在宫里的人脉来看,她的确是能做到这一点。至于贵妃娘娘,我反而觉得像她那样骄傲的女人,大约不像是做出这种事情的,当年贵妃帮我一把,不过是因为顺了皇帝的心思而已,这个陈贵嫔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。”
关于这个陈贵嫔的事情,在后宫里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听得到,等到晚上开宴的时候,徽瑜见到那人,果然是有种艳光四射无人能挡的姿色,看她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,都暗含着韵味好似浑然天成的姿态,越是这样的美人越能蛊惑人心,难怪皇帝能看上她,的确是有资本的。
她有资本了,旁人的日子就该不好过了。
徽瑜一晚上细心观察,发现德妃还是还有几次跟这个陈贵嫔言语上有交锋,神态中倒也不像是作伪。这样一来,徽瑜反而是不能肯定德妃跟陈贵嫔到底有没有关系。皇后娘娘倒是一如既往,这后宫里这么多年就没缺过盛宠的女人,所以皇后娘娘还真是做的最稳的那个。
不知道是不是徽瑜的错觉,她总觉得那个陈贵嫔似是有几次有意无意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,蹙了蹙眉,徽瑜特意抓了一个机会与她对视个正着,却只见那陈贵嫔毫不慌张,还对她展颜一笑,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让徽瑜感受到的敌意。
这可真是奇了怪了,徽瑜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个陈贵嫔,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哪里来的敌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