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剑有双刃,有好自有不好。”邢玉郎说着也拧起眉来,皇帝偏心他自然知道的,心里也颇有不乐,只是毕竟是皇上事,他再不平还能指挥皇帝喜欢哪个儿子去?“王爷沉稳,大事拿得住,小事不犯错。这就很不错。”
徽瑜颔首,若是连这个都稳不住,姬亓玉还争什么。又想到董允骥,便问道:“那我哥的差事?”是继续回江苏还是调到别处,若是继续回江苏对姬亓玉是好事,不过一家子骨肉又要分开数年,难免不舍。
“必要他再回去。”邢玉郎却是讲的干净利落。
徽瑜一怔。
邢玉郎瞧着徽瑜的模样,笑眯眯的问道:“你来猜猜为何?”
又考校她,才说不让她费心,又来为难。
徽瑜一直对南边的事情很放心,把思绪捋了一下,这才说道:“为着奉川王?”
邢玉郎一愣,“你倒是脑子转得快。”这才一眨眼就想到了,还是那么聪慧机敏。
“嗯,那自然太愚钝了,岂不是给您丢人。”徽瑜一笑,“这事儿其实挺好猜,平乱的时候奉川王跟我哥暗中多有交集,如今王爷回到京都,很多事情与奉川王来往极其不便,我哥在那边正好做个中间人,出不了岔子,这是其一。其二,我哥在江苏呆一天,这里漕运跟盐务就能安稳一天,若是……真有大事,便得大用。”说句不好听的,万一要是皇帝驾鹤西归,宁王跟姬亓玉掐起来,董允骥在江苏稳着漕运跟海运,不管是运粮运兵,还是拦截敌军都极其方便,这样紧要的位置,自然不能被宁王的人夺去了,她早就听姬亓玉讲过,宁王那边对这个位置早就虎视眈眈,这次大计暗中肯定动手脚。
外孙女想得明白透彻,邢玉郎越发觉得生为女儿身真是可惜了。
“令国公如今正上下活动,想要把这个差事夺过去,这件事情现在谁也不敢打包票花落谁家。”刑玉郎凝眉,“王爷跟你讲过没有,现如今宫里德妃好似跟那个得宠的贵嫔来往颇密,若是她吹个枕头风,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,所以这事儿不能拖。”
徽瑜脸一黑,“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姬亓玉没跟她说,许是因为上回的事情他怕她担心吧。
“你不知道?”邢玉郎吃了一惊,旋即知道自己失言,忙补救道:“这事儿你知不知道没什么关系,反正宫里面的事情谁都插不上手,这事儿最后还是要看皇帝的。皇上可不是那等被妇人迷惑之辈,你别担心。”
邢玉郎越是这样讲,徽瑜越是担心,那陈贵嫔她本就十分不放心,现在居然跟德妃走得近,这究竟是个什么缘故?
看着外孙女脸黑如墨,邢玉郎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情,不由问道:“你怎地对这个陈贵嫔似乎颇有偏见,可有什么因由?”
徽瑜心里憋闷,但是有些话又不能讲,只得把陈贵嫔的来历提了提,“……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多能这样稳得住,您说我能不担心吧?”一般闺阁女子,可没这个定力跟勇气也没这个决断。
“这事儿我倒也知道,不过皇上并未说什么,而且那陈贵嫔做事情极为妥善,从不让言官捉到把柄,有些事情便不好开头。”想要参一个人,就得有由头,“陈贵嫔那事儿的确是不妥当,但是听闻后宫里传出来的信息,说是当时陈贵嫔惊闻家中巨变一下子病倒在京都,无力回乡这才留下托了亲族收殓。而且她在京都却也是做足了孝女之道,服丧,吃素,遥拜件件不少,谁又能说嘴?”
徽瑜心头上的石头又重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