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环看这她如此,叹了口气坐回位置扭头望着窗外余光发呆。每次赵姨娘哭时候,他都会找个由头走开。可此时,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,索性就带着等她哭吧!
赵姨娘哭够了,灌下两大杯子水擦擦眼泪:“我知道,你现也是个有主意了。但是但凡我能为你争取,我定是要去要。我不能就让你这么无依无靠离开。你放心,我不闹。不会坏了你事儿。你也别再整日那般了,日后……还是挺起胸……呜……”她说着捂着嘴就跑了出去。贾环看这奔走赵姨娘,闭上眼睛叹了口气。
“棵子,进来!”他唤是他小厮,是来到这个院子后给他配。这次他不想带任何这个院子里人走,他担心……担心太多。不若去了那边,找了琏二哥哥再买人用。
“少爷!”棵子走进屋,猥琐着腰身一副猴儿精样子。贾环端坐位置上:“我那三姐姐可走了?”
“没呢!厢房等着,说是如果姨奶奶走了就跟她说上一声。”棵子看着他那一扫之前下等人气息主子,一副少爷□,小心低垂眼帘禀告。
“去请过来!二哥哥回来了吗?”
“还没,说是要那边住下。”
贾环点点头,让他出去。不多时,就见到探春袅袅婷婷走了进来。她穿着一身鹅黄夹袄,下面是百褶群。绣着清脆小花,很是清爽。只是那眼睛,有些红肿。贾环看这她进来,点了下头起身重弄了凉水润了手巾子递给她:“三姐姐用冷水敷下眼吧!”
“谢谢!”探春低声结果那巾子小心覆盖脸上。她此时还不到上妆年纪,虽然平日里也唇上涂些润了胭脂糕子到底比浓妆艳抹好弄。
“姨娘就是那个脾气,姐姐莫要怪了。”贾环想起赵姨娘,他知道他走后怕是要依靠这个姐姐一段日子了。他起身走进内里,拿出一个小小信封子。那是刚刚贾政给他,里面有一千两银票。看起来,应该是他私房。父亲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,也算可以了。就是姐姐出嫁,怕是压箱银子能有五千两就不错了。
他从里面拿出几张小额银票,加起来也有二三百两样子。他抽出共一百两走出离间递给探春。
“这是作甚?”探春看着他给银票,很是吃惊。这么多钱财,一看便是老爷或者太太给。估摸着,可能也就这么多。毕竟,这是出借了一个儿子。多也就是面子嫁妆上做想摸样些罢了。
“给你就拿上,这是老爷给我。一共五百两,我给你和姨娘各留了一百两身边。我知道这数量不多,但横竖也能做个压箱。我走后,你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好过与否。你是个有主意,姨娘我走后就会进佛堂读经书。你们留身边压着,也是好不是”贾环希望探春能够照顾赵姨娘一些,但是这话不能明摆着说。他知道探春是个聪明,懂得他意思。探春看着那银票,摇摇头一把推了过去。
“你当我是什么?你终归是我一母出去,我避着你们也是没法子事情。这是你安身银子我怎能拿了去。些收起来吧!别让那些起子小人知道,拿了去。我就是来见你一面,好心里舒坦一些。”探春擦擦眼角,眼睛上红润已是下去不少。贾环看这她,她看着贾环。
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这个弟弟。没有了往日猥琐,瑟缩。反而多了一些平和东西。那金项圈子待身上,很是合适。她手指僵硬帮他理了一□上衣服和那些零碎璎珞,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白玉镯子。那镯子看起来应该是两半而成,前后都有缺口用金银包着,做工很是精致。她将那个镯子奋力分成了两半,将其中一半递给他:“拿着,你也知道我身边东西但凡有些什么,都是登记上册。拿不得分毫给你,这个就留给你做个念想。若是日后,能有福分你有了女儿,我有了儿子。我们就定下这个亲事,让那孩子第二个儿子姓贾,给你上坟祭拜承香火去。”
“姐姐说这个做什么?”听着探春之言,贾环笑了。他们姐弟都是这个府里可怜人。如果真像迎春姐姐那样,没得人管也就罢了。偏偏上面还有一群人看着管着。可这些管教,却没几个真心。他接过那个镯子,然后将银票趁机塞进探春手中:“我知道这些银子不多,但是横竖都是我心意。你就收下吧!我走后,太太就会把你记名下。以后你也是嫡女了,老太太看着林家面子上多少都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亲事。但是嫁妆什么,怕是就都不好了。你也攒点体己银子,就是拿着这些银子过了明路给太太说讨了好也是成。姨娘虽然疯癫了些,但是她是实心人。你莫要再生她气。”
探春接过那银票,红着脖颈不去看贾环:“她终究是生了我人,我能生她气什么?她还不如你看得明白。”
“这就是了,姐姐该回去了。我这边,呆时间有些久了,太太那边会不乐意。”贾环知道她难处,虽然有着很多埋怨。但终究他某了好事,以前就算了吧!
五月二十五,宜嫁娶。
贾环早早起来,被一堆不认识婆子拾掇整理。用了一上午时间,整出来一个偏偏少年郎。大红衣服,衬托着他小小身形如同仙童下凡。金色项圈,特制额带那坠着金角发辫等等,无一不是珍品。他冷然看着那些婆子丫鬟忙碌,然后被带着出了门拜见了父母后,去了宁国府。哪里,家珍开了祠堂取了户册将他名讳登记,加了叙述。然后又回去,开了宴席。一切都如同隔着窗户看热闹,他看真切听得真切。那些丫鬟婆子都是林家来人,送来使用东西也都是林家准备。他以后,就不再是贾环,环三爷。而是林环,一个入赘林家童夫。
说来也可笑不是?不过他知道,若想真改变自己命运,这件事情还真是天大好事。至少,他拥有了一个书香门第出处。至少,他有了一个书香门第出身妻子。至少,他有了可以少年登科机会,不用担心宝玉一日不参加科考,自己就一日不得出头。一切都很美好。
五月二十六,宜出行。
休息了一夜,他被丫鬟婆子服侍着起身整理妥当。依然是之前那一身,只是衣服显然换了加奢华料子。他宝玉哪里见过,只是两条袖子。然后他上了车,准备到到洛河口上船。随行,是丰厚嫁妆。听前些日祖母话,那些都是姑姑当初嫁妆。他没有意,只是让身边老太太给配婆子收了单子。前几日那林家婆子说了,这次跟着去丫鬟婆子日后都要回贾家,林家是不留。他们自给姑爷陪了人,不劳这边费心。这倒不是说林家妥帖,而是这是规矩。入赘规矩。除了小厮一个外,其他都不能是原本家中人。
他叹了口气,想着等到稳当了脸棵子都一起送回去。横竖,棵子卖身契不他手里。姨娘已经进了佛堂,日后就算过如何也不会清苦到那里去。毕竟,他只要活着一天,就是一个标牌。那林家宗母同老太太交易见证人。只是让他心惊是,他准备出门前就听到了消息,那甄家三房公子去了。
那甄家三房公子不是别人,正是那甄宝玉。死因,不过是陪丫头说笑,掉进河里受了风寒,发了几天热就过去了。
他听到消息,就知道了。只要日后自己不做错,好好过日子那么就不用担心老太太、太太能拿他做什么。只要他好好,姨娘自然也会好好。对方既然能把手伸进甄家那样人家院子里,将那个人除了,何愁他一个小人物。他此时歪靠车厢里,透过撩开帘子看着外面喧闹。此时已经日头上升,各种各行都出来混口饭吃。他知道,他还会回来。那个时候,他要带着媳妇,去给姨娘请安!要努力考个状元,求个恩典给姨娘。那是对他好人,他要回报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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